第(1/3)页 “丁雷只会教书育人,不擅俗物,且背后之人存心算计,便不是丁雷换了旁人只怕也会中计,皇帝不如小惩大诫?” 当着皇帝的面,太后到底没有怒斥丁雷。 她娘家无人,只一个丁家能勉力支撑,若是连丁家也被处置,她便再也无人可用。 皇帝神色未动,好似他想要处置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只是一只蚂蚁,一只可以随时去死的猫。 哪怕太后开口求情,他也仍旧没有泄露出一丝情绪。 太后抿紧了唇。 “春闱在即,国子监的学生们正是紧要关头,不如让丁夫子戴罪立功。” 殿内谁也没有说话,只有丁雷粗重的呼吸,仿佛一条耕了十年地的老黄牛。 “既然母后替丁夫子说情,那就依母后所言,杖责二十。” 太后脸色一白。 她虽然的确是在为丁雷求情,可她也有自己的体面,从始至终都并未露出哀求之意。 皇帝却这么明晃晃地将实情揭露,简直一点脸面也不给她留。 更何况,最终他并未免除对丁雷的处罚,只是将八十改成二十。 二十廷杖,足以让人半个月都下不了床。 正如方才她自己所说,如今正是春闱前夕的紧要关头,丁雷手底下的学生若有高中,定然会感激丁雷这个夫子。 若再笼络得好,说不准还能将他们经营成丁家的势力。 可皇帝这么一罚,丁雷在春闱前能不能下地还是个问题,如何还能笼络住那些学子? 这样一来,三年的谋划,全都成空。 太后心头浮上阴霾。 她不知道皇帝这次处罚,到底是临时起意,还是早有成算…… 若是前者也就罢了,错过这次机会,暂且蛰伏,未必不能以待来日。 可若是早有成算,那么,皇帝究竟是怎么看待丁家的…… 太后无知无觉地攥紧了拳,直到指甲将手心掐得生疼才反应了过来。 一抬头才发现,皇帝居然一直都在盯着她! 那眼神令太后打了个哆嗦,她飞快地反应过来,牵起嘴唇,“皇帝仁慈,是朝堂之幸。” 皇帝意味不明地笑了,挥了挥袖子,丁雷被拖了下去。 很快,院子里就响起闷声击打,和被堵了嘴的哀嚎。 沈青鸾心头思量开。 上头三人,太后,皇帝,万贵妃,看似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,实则却各自为政。 不过,这对沈青鸾来说是个好消息,只要有冲突,便有她立足的余地。 她最擅长的,不就是权衡人心,因势利导吗? 伴随着丁雷的痛呼,皇帝再次开口,“镇远侯,你既然查出这毒虫的来处,可有把握将整件事查个清楚?” 君呈松露出一个笃定的笑,越发显得英武深邃,“不敢有负陛下重托。” 皇帝漫不经心地颔首。 好似大周国都被边关的虫子入侵,这样的大事落在他眼底,也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已。 院子里,丁雷的哀嚎终于停了下来,转而变成了忍痛的闷哼。 太后松开了拳头,惊觉自己背上竟然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