致命-《致命掠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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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场面一度凝结,仿佛空气停滞。

    傅景珩坐在位置上,下颌微抬。

    陈特助了然,他接过侍者手里的白酒,给孙导倒了一杯。

    听着“哗啦啦”的倒酒声,孙导的脸苍白起来。在此之前,他已经喝了两杯,如果再喝,那可真的是极限了。

    以他的身份,又万万不能得罪傅景珩,否则他今后完全没办法在圈内混。

    孙导皱着眉,闭上眼,强逼着分五次才把杯子里的酒喝完,胃里的辣劲儿直冲而上,他被呛了好几下。

    “傅总,我是不是可以不喝了。”

    傅景珩眼神不在他身上,淡淡道:“继续,别停。”

    陈特助再次为孙导倒酒。

    另一边,傅景珩察觉到某道视线,他敛下眼角掩饰此时的阴沉。

    在望向南穗时已平复情绪,他声线清润:“你先在外面等我几分钟。”

    南穗正要开口询问,目光却被男人脸颊两旁的酒窝吸引。

    小小的漩涡,配上他清隽的轮廓,真的让人难以把持。

    她看得极认真,直到傅景珩的身子朝着她的方向倾斜,压低嗓音,对她道:“好不好?”

    南穗恍然回神:“......好。”

    看到傅景珩从位置上站起来,南穗脑子一片空白,满脑袋的浆糊。

    他主动拎起她的包,回头望她: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南穗慢吞吞地点点头,像条小尾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。

    出了包厢,走到离会所门口极近的休息椅旁,停下。

    “喝酒了吗?”傅景珩弯下腰,与她的视线对上,仔细地观察她的面颊,停留几秒钟,他道,“脸好像有点红。”

    属于他熟悉的气息尽数压来,眉眼漆黑深邃。

    近在咫尺。

    南穗心虚地别过头:“一点点。”

    她强行控制着情绪,深吸气,让呼吸尽可能地规律平缓。

    他静静盯她几秒,南穗看到他伸出双手,放在她的肩膀。

    顺着那股力,她被傅景珩按到了椅子上。

    南穗抬头,一只温热的掌心躺在她的脑袋上。

    她能察觉到他的手宽厚而温热,随后轻轻动了动,像是安抚地揉着她的头发。

    距离拉近,南穗的鼻息间,被他身上淡淡的酒香所充斥。

    她视线所及之处,是男人宽阔健硕的胸膛,微微起伏着,令人灼烫的热度向她涌来。

    再往上,头顶的光晕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交错,也抵不过他清亮的双眼。

    “别乱跑,在这儿等我。”傅景珩低头看她。

    “好不好?”

    嗓音低而沉地在她耳畔响起,似是真的以为她喝醉了,轻声哄着。

    他的话,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她心中的弦。

    南穗的手心浸满了薄汗,她不敢看他的眼睛:“好。”

    在他转过身子的那一刻,她埋着脑袋小心地揪着他的袖口:“那你不要再喝酒了。”

    傅景珩深深地凝视着她,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下:“好,听你的。”

    -

    等人走后,南穗捂着心脏,它在跳。

    极其的猛烈。

    脸颊很烫,甚至呼吸困难。

    她失神地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,发呆。

    傅景珩是自南祁止“死”后,他是第一个,她倾尽全身想要去依赖的人。

    他似乎也喜欢对她说“好不好”三个字,亦如南祁止。

    其实,她从小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般乖巧,可能在南家压抑的久了,偶尔会做出叛逆的事情来宣告自己的不满。

    许是因为她是稀珍血型的缘故,南宏远和沈以姚根本没办法对她动手,往往是将她推进漆□□仄的仓库,让她在里面待着,直至她认错才会被放出来。

    后来,南祁止来到南家。

    不论是谁的问题亦或是谁的错,南宏远像是找到了出气筒,将愤怒全数倾洒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她看着旁边的树植,思绪缓缓放空,将她拉到久远的记忆里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记得那是南祁止来南家后的某天。

    那时,他们南家还在大院里住,并未搬到如今的别墅。

    大院里住的都是京城里的豪门子弟,打小就被家里宠爱着,所以知晓南家来了个外人,轰着去南家凑热闹。

    几个十多岁的男生将南祁止围在中央,对着他指手画脚:“就是他啊。”

    “好瘦啊,眼睛看起来黑黢黢的,脸苍白的像鬼。也不知道南伯父怎么想的让他好吃好住的待在南家,不觉得丧吗。”

    有人低声说:“南穗不是什么熊猫血吗,好像他就是为了钱才来当她的小血包。”

    “每次见他我都觉得他像是一条狗,天天跟在南穗后面。她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,估计要他吃屎他也会吃吧,哈哈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被围在中间的少年,腰板挺得很直,像是一根竹子,身影单薄。

    他脸色很淡,丝毫不在意他们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下课回来的南穗看到了这一幕,她听到他们轻嘲的笑声,径直地冲过去,将辱骂南祁止的男生扑倒在地。

    他被她压在地上,南穗气得眼眶都红了,伸出手去抓他的脸:“他是我哥哥,你是狗你才去吃屎。”

    然而她当时才九岁,人小力气小,只侥幸地在骂人的男生脸上挠了几道,就被他猝不及防地推开。

    将要倒地的那一刻,南穗落到少年的怀里,他抱着她,安抚地轻轻拍打她的背:“七七,哥哥没事。”

    她咬着唇,心情闷闷的。

    少年蹲在地上,抬眸看她:“哥哥不在意他们说的话。”

    南穗垂眼,小声地道:“我在意。”

    他站起来,俯身揉了揉她的脑袋:“可是七七,哥哥更在意你会不会受伤。”

    南穗不再说话,小手拽着少年的衣角,像是害怕他生气,抿唇: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南祁止带着她去洗手,清水顺着指缝流过,南穗的双手被少年的手包裹,一根一根地被他仔细地揉搓干净,贴地严丝合缝。

    洗过之后,他拿起纸巾为她的手擦干。

    还未等他们上楼,南宏远怒气冲冲地过来,手里还拿着长竹条走过来,对南祁止道:“过来!”

    南穗察觉他要做什么,连忙用小小的身体挡在少年面前,“爸爸,哥哥没错,是赵焱辱骂哥哥,是我看不下去才一一”

    “七七。”少年拍了拍她的背,“上楼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平静地看向前方:“听话。”

    南穗眼眶泛红,鼻尖酸涩,摇头:“不要,哥哥别错,是七七打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爸爸,你不要打哥哥。”她对着南宏远哀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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